死亡的縫隙
警告:死亡與痛苦相關

死亡與痛苦相關。

我不知道爲什麽,我對死亡的「憧憬」是與槍械相連的——我幻想著我真有一天,如果藥物也救不了我,我必須面對死亡的時候,雖然我承諾過,但我不敢保證我永遠不會面對這一刻。我感覺到我的死亡是一把手槍,然後我可以含住槍管、品味其上的味道。那會是什麽感覺,血一樣的鐵鏽味嗎,還是塗了太多機油的惡心——那我可不願意,太掃興了。子彈總是要稍微大槍膛一點的,然後用膛綫死死地箍住它、應該是要刻出入肉入骨的痕跡的。

我又羡慕著一些可以把自己的痛苦和瘋狂恣肆地向這個污濁世界的泥淖中傾倒的個體。我看著不成文的字詞在反復的出現和消失,我看到標點符號變成棍棒與繩索,真美好,把生命和恨與苦用淚與血染成畫作。死亡就像一個山海經的怪物,它似乎害怕我們吼出它的名字——但又似乎不是,它又如此的坦然和饕餮地飽食著苦難。

我所能做的是什麽,躲藏嗎?我無法阻止自己見證苦痛,就像觸樂的文章我甚至應該是知道作者的,但PTSD後面又會是什麽?我現在的這種難以言喻的,哭而無淚、哀而不傷、痛而難斷的窒息感又是什麽?我跑不遠的,我逃離了山東,逃離了中國——他們是不會威脅到我了,大概。但我夜夜夢中的扭曲的顔色怎麽辦,我每每夢覺的冷汗又如何。我很多時候不敢閉眼,或者説無法閉眼。若是在太安靜的環境中睡覺,我總會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要飃起來,我根本找不到一個東西能夠當我靈魂的壓艙物,能讓我重新和世界建立聯係。眨眼時間的影響便以至此,那些半年、數年的孩子呢。我的手指寫不出這些人的痛啊,ta們是不是也麻木了,是不是也不會哭了,是不是也會在同樣的晚上對著同樣的幻象回憶同樣的痛苦。

我經常抱著腦袋——我知道這很怪——對自己説「讓我忘掉吧、忘掉吧」。這種本應被我魚一樣記憶丟掉的東西,卻比任何知識都牢固的盤根錯節地生長在我思維的縫隙裡。我無數次幻想,我把我的大腦拿出來,用壁紙刀或雕刻刀把附著在上面黑色的真菌一樣的惡心的紋路清理乾净。但我同樣也知道這不可能——不是科學上的不可能,或者説也是——當我看到真菌的時候,地下菌絲就已經把我整個大腦變成它們生長的沃土了。

我感覺我像火龍一樣,呼吸帶著熾熱的,不是憤怒而是、一種、不能言説的恨和找不到合適詞語的「堵」。我寫了這麽多,但我總感覺我説不明白我的感覺,我的一切都很難被知曉,因爲我説不明白。

能把事情說清楚的人真好。總是可以把一口氣完完整整的吸入、呼出,而不是像我一樣,阻梗在咽喉、在胸口。

我期盼著我的死亡——這是一個無法自殺的人的最後期冀。但,我又在,亂説話,又在,發泄無謂的妄誕了。想到有人吃思諾思會亂説話,我是不是在自己分泌思諾思。

哈,我最後的理智還告訴我應該加一個警告。或者説,我的理智永遠在,只是我的一切都是她規劃好的,來讓我體驗這種不能被我享受的痛苦——真是瞭解我,疼痛不能傷害我就使用這種方法。

政治性抑鬱,我自然是知道我會被這些東西弄到很不爽的。但,也說回來,我不看我就能從這些可怕的、無止境的死亡中解脫了嗎?我大概所做一切也不過是救贖,是一種,無法理解的邪教徒似的以自己血肉為獻祭做的一場召喚儀式罷了。 是的,我才明白我爲什麽這麽做。我從來不是一個有著高尚目的的人,這些目的只是、只是一個副產物,我終究還是在自我救贖的道路上,但我很抱歉,我做不了什麽。

我知道我現在情緒有點激動,我也不完全認同上面我説的完全的自私——甚至我分不清兩者。我現在冷靜下來了,讓我仔細想一下。我似乎活在一種縫隙中,兩邊是熟睡的岩石巨人,稍微動一下就能把我擠成肉泥。一邊是完全的利他,一邊是完全的利己。很明顯,我不屬於其中一個的完全,但我又在兩者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一直在以利他作爲活下去的目的,也用利他作爲自我激勵。在上文中提到的,我同樣也會使用我的行爲來為我的情緒服務,我需要完成自己的贖罪。

説到這個詞,我感覺這不是第一次提到了,幾周或幾個月前,我提到過一次,和另一個人類的交談。許多時候真的是,我不知道,我感覺我是在某個方向上走著的,但我是否真的在我所想的地方行走。這個問題可能只有我死後,有人蓋棺論定的時候,把燈打開才能看到我的足跡。但對於我這樣一個在黑暗中漫無邊際地行走的人來説,只能説是「感覺上」。

政治性抑鬱,我自然是知道我會被這些東西弄到很不爽的。但,也說回來,我不看我就能從這些可怕的、無止境的死亡中解脫了嗎?我大概所做一切也不過是救贖,是一種,無法理解的邪教徒似的以自己血肉為獻祭做的一場召喚儀式罷了。

是的,我才明白我爲什麽這麽做。我從來不是一個有著高尚目的的人,這些目的只是、只是一個副產物,我終究還是在自我救贖的道路上,但我很抱歉,我做不了什麽。

我知道我現在情緒有點激動,我也不完全認同上面我説的完全的自私——甚至我分不清兩者。我現在冷靜下來了,讓我仔細想一下。我似乎活在一種縫隙中,兩邊是熟睡的岩石巨人,稍微動一下就能把我擠成肉泥。一邊是完全的利他,一邊是完全的利己。很明顯,我不屬於其中一個的完全,但我又在兩者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一直在以利他作爲活下去的目的,也用利他作爲自我激勵。在上文中提到的,我同樣也會使用我的行爲來為我的情緒服務,我需要完成自己的贖罪。

説到這個詞,我感覺這不是第一次提到了,幾周或幾個月前,我提到過一次,和另一個人類的交談。許多時候真的是,我不知道,我感覺我是在某個方向上走著的,但我是否真的在我所想的地方行走。這個問題可能只有我死後,有人蓋棺論定的時候,把燈打開才能看到我的足跡。但對於我這樣一個在黑暗中漫無邊際地行走的人來説,只能説是「感覺上」。


Last modified on 2023-05-13

Comments Disabl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