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莫名的話題出發，說了一堆奇怪的話，但意外的，這麼平靜地回憶起那些日子的陽光一面。 以下正文。

只是也在想，當時每次也是一兩塊的在省錢，是不是可能如果願意多花這兩塊，會讓自己當時心情好一點 就是另一個兩難的問題 對不同的人，有錢和沒錢是問題 對同一個人，即便沒錢，是省下來一兩塊錢，還是稍微讓自己舒服一點 好在我大學時候沒明顯的感覺，所以一個月 500 也挺開心，有時候可以拿到 600，便可以吃點燙飯什麼的了，我蠻喜歡那個皮蛋豬肝湯飯，但皮蛋不如豬肝好吃，我就要豬肝豬肝燙飯，次數多了阿姨也認識，就知道我說的豬肝豬肝燙飯是什麼意思了

是，有時候雖然說是想多吃一點，但吃不到也沒覺得很不開心 但有些人如果更敏感呢，如果 ta 吃不到足夠的食物，這又是另一個問題 更有意思的是，學校的補助發的很混亂，我能看到天天出去吃飯的人拿著助學金 （此處省略一句，介紹一個人物，不影響上下文理解） 我是沒什麼特別感覺的，但 ta 就希望我幫 ta 買點稍微有點味道的 有時候真的沒錢，ta 就可能因為吃不到而傷心或生氣 這種問題就很難解決，我當時想的是錢得省下來，萬一有什麼不時之需也有得用 但就會吵很多，覺得我如何如何 但，哪怕是給一個茶葉蛋，1 元，或者一個煎蛋，可能也不會那樣天天吵 但後來也確實用到錢了 然後兩個人吃了幾個月泡麵 反而不吵了 是說我做得對了嗎，我不覺得 可能只是 ta 習慣了吧、那幾個月隔兩三天就吵，吵累了 現在 ta 偶爾和我聯繫的時候還想起那時候，會打趣說「貧賤夫妻百事哀」 那時候，我所以覺得不行，我就去找其他工作了，ta 精神狀態比我還差 有了更多錢，才算吵的少一點

就像上次我說到的另一個困境 許多好一點的商品，從長遠看會更省錢——因為不用頻繁替換 但，我就是拿不出這個好一點商品的錢，反而會花更多的錢 雖然不能完全意義上解決問題，但有一點寬裕，許多問題就不存在了 確實，這是依託了城市和學校的便利，有這樣的機會讓我去賺錢 若是，哪怕只是在小城市，可能都沒有足夠的崗位給我，我也能想像那時候的困境 小時候，我常見爺爺修東西。也就是那時候我有了一點積極的想法——大部分東西還是能修的 這也是 ta 印象最深的一點，什麼東西到我手裡，起碼能從不能用到能用 也蠻有趣，我的生活裡充斥著各種拼裝的東西，就像什麼機械縫合怪一樣 Ta 不喜歡，覺得不優美 也是 ta 教給我 Apple 產品的好——ta 家裡曾經有錢過 我倒覺得反而是一種榮譽——我的 EE 沒白學 後來還接了一些簡單的副業，因為利潤比外面少，也就便宜，所以還有一點人來找我 也算是不用天天出去跑了 某種意義上，我剛到城市的時候、剛認識 xx 的時候、剛 xxx 的時候，總是挺 ⋯⋯ 羞愧的 就感覺什麼都不知道——尤其是 ta 們認為是常識的東西 也有趣，不知道後來為什麼，反而淡然了，ta 們如何對我，也無所謂 可能是習慣了吧，反正沒人管我，也或許就是心大了，不在意了 說好聽點，就是余則縕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豔意 好在很快就上大學了 有來自全國各地的人，我就不顯得很怪了 而且，輔導員也蠻關心我，也就沒再受過什麼欺負，除了有說閒話的，不過我也是很後來才知道了 真的說就是幸運吧，雖然吃穿用度不行，但有輔導員保護，死不了

活了許久了啊，我上次回到村裡是什麼時候，高中畢業？房子還是沒修，也沒人買。 影門牆的瓷磚也快掉完了，就像這不是我的家一樣 原來趕著潮流在小院裡鋪磚，把大樹給砍了，就留了一棵葡萄樹 野生型酵母菌 當時縣裡最高最大的樓是王光大廈 聽說現在縣政府更氣派了 姑姑家在縣裡，但她家的狗被藥死好幾次 沾著毒藥的饅頭，狗就吃 前兩隻狗會拉車呢，後來這隻不會了 姑姑家有竹子，還給我砍了一根 外面有一條小溪，但實際上不怎麼乾淨 他們還會在一個大房間裡打麻將，呼啦呼啦的，然後賭錢 房間邊上就是這胡同的公廁，有時候還能看到有挑糞的來回 唉，ta 們會怎麼樣 家裡有什麼垃圾會丟到一個獨輪車裡，然後快滿了就是爺爺推出去倒了 我不喜歡那個味道，夏天尤其是會招蚊蠅 嗚呀嗚呀的，超級多，我至今只能猜測是那幾個地方有水，可以產卵 說到蚊蠅，還有一個好玩的，就是每天傍晚，屋檐下的幾個地方就會聚集非常多蚊子 後來哥哥「不學好」天天去打遊戲 可說呢，姑父走得早 只留下姑姑和他，能怎麼辦 幾年後，又找了一個姑夫，還蠻好的 前兩年剛做了一個心臟手術，他對家人也都不錯，挺不容易 也虧得他，農忙的時候可以把我帶在身邊，說是讀點書 他一開始做赤腳醫生的，在幾十年前，後來去做了化工廠的生意 是當一個攪拌機還是什麼的操作員 至今他都很喜歡醫學，家裡存了不少中西醫的各種書籍 他家裡有 ph 試紙，挺多當時看來奇怪的書籍，也算是我的能材啟蒙 他們家很大，有三層，但第三層是儲物間。姑姑告訴我上面有一個大馬蜂窩，不讓我上去 我也很害怕，因為第三層是完全沒有護欄的，就沒上 他們家還有一個浴缸，很是新奇，不過是堆滿了雜物，整個第一層的廁所都是好可怕的，黏糊糊的 後來，奶奶把太爺爺太奶奶的照片找到了，拿出來，擺在堂屋上香 我不知道是奶奶的父母還是爺爺的父母，爺爺的父母我還有點了解，奶奶的就完全不知道了 早年看到蚊帳裡的蚊子還不好辦，後來有了電蚊拍，爺爺拿著電蚊子 意外的，那個屋子雖然有點漏雨，但很涼快在大部分時候 有人說是陰氣重 我小時候可愛燒煤球了 從點煤球到掏爐灰，我特別喜歡把煤上的白皮敲打下來，或者等到完全燒盡後，把整個煤完完整整地拿出來 要是傷到了完整性就很難受 在煤爐上，還可以熱餑餑，尤其是熱久了會有點糊 比簡單的饅頭多了點味道 有時候我們去買早飯，我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只是爺爺指路，我蹬 爺爺坐在後面，搬個馬扎，或者就坐在車幫上，我特別喜歡三輪車的煞車，覺得特別有意思 我最遠的一次，到過縣城北邊，現在說，就像西部荒野一樣的那種場景，夏天，門店都是關的，似乎空氣都在發生不均勻的折射 道路上全是沙土，就是那種細碎的沙土 我要真的想一想，大概我買早飯的地方是縣城西，一個超級大的棚子下面 棚子雖然有一堆窟窿，但暗示著這裡是個集市，所以大家都在這裡賣東西吧，我猜 我喜歡魚湯，超級喜歡，酥酥脆脆的魚和面做的辣椒糊 我們會買兩大盆，在這裡吃一盆，然後再要，帶回去給家裡其他人吃 當時去縣裡的路是大馬路，估計是什麼縣道省道吧，但沒大車 要是去黃河，那條路上全是大車——爺爺說是不想叫高速費，就在下面跑，每年都撞死好幾個人 路蠻寬的，得有兩三車道 我有一次騎車還有一隻狗跟著我跑 我喜歡曬穀子，雖然現在說確實佔用公共空間 雖然累，但如果大家不注意，我可以在穀子上來回滾 還是蠻舒服的 後來從書上學，說我們這裡是兩年三熟 但實際上，我覺得也就是一年兩熟 我不喜歡種地，好無聊的 我還紫外線過敏，當時也不知道是這樣，就是曬多了身上會起非常多尋麻疹 家裡人看我沒辦法，才把我丟給姑夫

村裡的路都是胡同 中間一塊石板，下面是一個排水渠 但因為許久沒人管理，石板中間都被石頭沙土堵死了 也就一下雨，有些地勢低的地方都可以划盆 當然，兩邊的鄰居也一直抱怨，洇了他們家的牆皮 我那時候是真的有功夫 拿著槌頭和鑿子，把超級多石板中間的堵塞給打通了 尤其是那幾家非常感謝我 給我帶了點好吃的 對門是一個老太太，似乎是老伴去世了 她們家裡有隻貓，黑貓 我特別喜歡它 有時候晚上上了頂門槓，貓也會從屋檐上跳到我們院子裡 我記得堂屋和堂屋的臥室是一個木頭的味道 稍微有點濕潤 但絕算不上腐朽 尤其是非常容易靜寂 這麼說似乎確實有點陰氣重的樣子 有一次，有個水泥顏色的蛾子附在門框上，我們都以為是多了塊水泥，奶奶說不對勁，就拿個東西扣上，我們才發現是蛾子 好多地方我都沒去過，實際上 他們的宗廟之類的，小時候有點好奇 還有一些我都不知道什麼作用的屋子，可能是什麼村委會黨支部吧，現在想來 諷刺的是，就在賭錢的那個屋子對過

啊，第一次回憶這麼多，以這麼平和的方式 我甚至想起來路邊上的修車店了，那些油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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